那年夏天,我买菜回家,在公园椅子上歇着,来了个40岁左右的女性
那年夏天我从早市买菜回家,路过公园,在公园的长椅上歇着时,来了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女性,脸,瘦,白,苍白,苍白如骨。皱在一起的眉头,拉得眼皮成勾,眉头如虫,脸如花,衰败的花。眉头皱来皱去的,在花上,破了她的相了,一脸的秋凉。她看不到自己的脸,不知道脸上写满了心里的故事,看到了又怎样呢?
她不认识我,我又是个耐心的听众,她放心地向我讲起他功成名就的老公和老公的糗事。男人不好的事有什么呢?懒、脏、不会关心人、私自设金库等。这些都不是致命的,致命的是他和另外女人的故事。 这样的故事太普遍,不典型、没新意,我也没什么兴趣,我又不认识她那老公,无非是演绎了一代又一代,依旧历久弥新的题材。同样一件事发生在认识人的身上,更有说头。可她老公是他最亲近的人,不单是有说头这么轻浮了,于她是一次又一次的山崩地裂。 她说着一件又一件过往的事,其实哪一件事都没过去,都新鲜如初,因为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个细节。某年某月某日某时,他爱人带她出去干什么,她精心地打扮自己,她说她不想输,输给谁呢?她没说,我也没问。因为我知道,她根本没参赛。在去的路上,要走下一个台阶,仅一个台阶,她没下好,脚脖子摔骨折了……。 我说:“你为什么那么使劲摔自己?” 她说:“这哪里是我自己控制得了的。” 我说:“你不想去,你的身体最了解你,配合你摔了自己,当时虽然摔得很疼,但你很开心,去医院的路上,你也没有责怪自己不小心,并且幸灾乐祸,幸自己的灾,乐自己的祸。 精神上的痛苦,有时大于肉体上的痛苦。 她说:“我心里想的,你都猜出来了,幸亏不认识你!”自己身上发生的坏事,不愿意熟人知道,都这样吧。 她的故事像古老的老太太的裹脚布。我是垃圾桶,任着她倾诉,身为同性,总有些共情。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,我好像很明白的样子,站在男人的角度上说:“外边的那些女人,就是女人而已。”她听了这话,眼冒红气。这话说得听起来又含糊又抽象,但清楚它的人很清楚它。外边的里边的,乱哄哄,一方唱罢,一方唱,可怜的,可禁得起这番嘈杂与折腾? 她说的故事一脱啰一脱啰的, 我边听边忘记着,人会有选择地去记忆。但有一句升华主题的话,我记得住住的。她问:“我和他没有如火如荼的爱情了,可他的作为还是叫我伤心欲绝,为什么呢?” “为什么呢?”我重复了一遍,这问题好像没有人深究过。夫和妻原本是两个人,两个曾经陌生的人,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,在一个锅里抡马勺,共同生儿育女,在一个空间里,吸收着对方吐出来的空气,你的肉里有了我的血,我的心脏里有你的跳动,有人抢了你去,不是抢我的肉、抽我的血、停了我的心跳吗?那得多疼多痛苦啊?我怎么能不去找她理论。能理论出里表来吗?清净的你进入到一团混乱中,污言秽语的,只是想阐明,这是我的,不容侵犯,我不是好欺负的。也只能如此了! 今年夏天,又去早市买菜路过公园,赶巧又把菜放到那个长椅子上,又想到了这位女性,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。
首发kaiyun官方入口网站
休闲椅:
//m.easylangar.com/dongtai/7160.html